追忆
2020-04-27 11:45:06来源:阅读:-

大学毕业的第三年,一心投身在工作上,百忙之中抽不出空闲。连自己也忘了,是有多久没有停下脚步,给生活一个喘息的机会。又是有多久没见过真正晴朗的星空了……

总是能在电影中看到这样的镜头,随着汽笛的蒸鸣,天空中拉起一道长长的白色气流,周遭变得愈发安静,缓缓压制住每一颗因归乡而躁动的心。

但当我真切地身处其中时,才发现生活是没有那么多电影感的,浪漫的蒙太奇场景只有在优秀的导演手下才能增添几分人间烟火气。

然而,与普通人而言,能将生活添上文艺滤镜的,是记忆。

小的时候一直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乡下,日子在云淡风轻间缓慢流淌。田埂中开着不知名的花,雨后的软泥上是清楚明晰的单车印记,林间会有烟雨缱绻,两三鸟鸣,一田蛙声。那时候最快乐的事莫过于赤足踏入水洼,引起同伴的一阵喧闹,大人们的斥责被远远抛到脑后,那时候,快乐还是头等大事。

偶尔阳光刺眼,伸出手去,小小的指隙间留不住温润的光亮,就像遥不可追,沉沉远去的无忧岁月,随着刻在木墙上的身高纹理,一点点被记忆的风雨腐蚀到难寻踪迹。

韩寒说:“我最怀念某年,空气自由新鲜,远山和炊烟,狗和田野,我沉睡一夏天。”惬意的时光在记忆中尤为漫长,是舍不得全片播放的一帧帧老式电影,却也是现实中的眨眼一夕间。我已早记不清儿时伙伴的名字,也忘记了关于狗尾草指环的幼稚约定,这是成长的洪流所带来的无可避免的记忆废墟,任谁都无能为力。

途经站,对面的座位换了人,我将耳机里的节奏声音放大,拉下帽檐缄以沉默,这是成年人避免无效社交的惯用手段。窗外暮色迟迟,远处的云层不断撕扯缠绕,由白变黄再渗出红色,最后渐渐黑沉下去,像是天际燃着的一团棉絮,徒余下灰烬。

托着行李箱走下火车时,已是夜深时分,这座城市的站台总是那么拥挤,断断续续的广播声拉扯着每个人归乡的情绪。路灯昏黄的光散落在旅人肩头,拥挤的人流奔赴同一个方向,没有人停下脚步注意周遭环境,而声波似乎也在追赶着什么,落在衣料暖和的温度中就倏尔消融不见了。广播里的声音就这样被轻易掩盖过去,断断续续难以听清。最后萦绕在耳边的只有行李箱与地面的摩擦声,以及再熟悉不过的乡音。

“故乡安置不了肉身,从此有了漂泊,有了远方。异乡安置不了灵魂,从此有了归乡,有了故乡。” 在这些陌生的脸庞上,我能感觉到那种同样在我心底泛滥开来的感情。这趟旅途不是一场简单的人类迁徙,而是穿过重重阻碍回归到记忆最深处的那个地方,那段时光。

远城灯火几许,这是一个漫长假期的开始……

神煤科技服务事业部王美云贺园园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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